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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孽徒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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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歷練的名單提供給蒼南派後, 之後的事祁遙就沒有再多插手, 秦央還在山洞裏思過,祁遙沒有讓他離開, 他亦就不會擅自出去。

其他的一些人包括霍斂在內,都忙著準備要去千海境地的事, 也就暫時沒顧得上對付秦央, 到也不是說他們就這樣放棄了,而是他們商量好,等到了秘境中,再行解決秦央, 進入秘境的只會是他們這些門派弟子,他們的師傅或者師尊都不會跟著一同進去,到時候要發生點什麽意外,他們就能輕易脫掉關系。

祁遙是沒插手門派弟子出行的事,可不表示他就真的什麽都不做,反而他想好了一個較為全面的計劃,將秦央送入魔域, 除此之外他亦會同秦央一起。

他不會讓事情按照劇情裏那樣走,讓秦央獨自一人進入魔域, 獨自一人在魔域中遭遇千險萬難, 他會盡自己可能的去幫助秦央,讓他練習控制心魔,而不是被心魔反噬,導致最後直接魔化自爆。

他會站在秦央身邊, 無論對立面站著的是誰。

除開秦央之外,他不在乎這裏的任何人。

一天深夜裏,祁遙從自己屋裏悄然隱匿了身形,避開門派中所有人的視線,來到後山,先是探測了一下山洞中的狀況,感知到秦央已經熟睡了,悄無聲息移動到山洞中,未免秦央醒來,還是加了層保障,直接一個法術讓秦央陷入深眠中。

祁遙來到秦央身邊,眼睛凝視著這張與過去兩個世界都截然不同的面孔,面孔是不同,但立馬住的靈魂卻都是同一個,祁遙視線仔仔細細描摹著秦央面孔的輪廓,這裏沒有外人,也不需要掩飾什麽,因而他深情地看著他兩世的愛人,秦央不記得他沒有關系,生離死別的痛苦他自己一個人承擔就好了,他慶幸記得過往那些事的只有他自己,他慶幸著。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祁遙終歸還是沒有忍住,伏身下去,將唇印在秦央的唇上,輕輕的一碰過後祁遙就往後退了開,一個吻就已經足夠,足夠讓他被刀剜出一塊的心臟被填得滿滿當當。

起身後祁遙手指微微一動,指腹間霍然出現一根尖銳的銀針,祁遙撈起秦央一只手,將銀針刺進秦央手指裏,猩紅的血珠冒出來,祁遙另一手稍轉,掌心一個小的透明瓶子,用瓶子將逸出來的鮮血裝了幾滴,隨後蓋上蓋子,放置在寬大的袖口裏,祁遙另拿了一個藥膏出來,塗抹了些許在秦央被刺破的手指裏,這傷藥用百年才開一次花的靈草制作而成,幾乎是立桿見效。

把秦央的手臂放回到他身邊,祁遙站在石床邊又看了他的少年一段時間,這才抽身離去。

而他離去不多時,原本躺在石床上的少年忽然睜開眼,眼裏一片清明,沒有絲毫剛睡醒的茫然,他將右手拿到眼前,看不出什麽異常,指腹互相摩挲著,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感,他睡眠從來都很淺,因而當山洞裏空氣忽然出現波動時,他感覺到有人來了,只是他沒有感知到威脅,於是就繼續閉著眼沒有睜開,但跟著,那人朝他身體施加了一個法術,他忽然就墜入到一個深淵中,可是非常奇怪,他知道自己應該是睡著了,但他卻是能夠清晰感知到外界是什麽狀況,他知道那人在看他,無聲了看了他許久,再接著,秦央感覺到嘴唇上驀地一軟,太輕也太快,蜻蜓點水一樣,不,比那個還要輕柔,讓他一度都覺得是自己感知出了錯誤,隨後就是手臂被人拿了起來,那人在他手指上刺了一針,擠了些血液出來。

太過真實,反而顯得不真實,秦央從深眠中猛地醒過來,他甚至覺得也許剛才的一切真是他在做夢,手指沒有異常,嘴唇上,沒有任何別的氣息。

秦央從石床上起來,忽的他停了下來,他放緩呼吸,將手指再次移到鼻翼下,輕輕嗅了一口氣,鼻翼間一絲若有似無的淡香,藥膏的香味。

他記得那人在他手指上塗抹了什麽東西,那人動作異常輕柔,給秦央一種錯覺,仿佛他是對方至愛的寶貝一樣。

那人會是誰?

這個門派裏,除了祁遙外,還會有誰對他是不帶有偏見的?

秦央幾乎將整個門派上上下下的人都篩選了一遍,也沒有找到那個人。

原本就漆黑的眸變得更加深邃,他唇角緊緊抿著,眼眸看向了山洞外。

收集到了秦央的血液,祁遙從卡片那裏詢問到哪裏可以尋找到魔族的人,卡片給了他一個地點,是在一個湖泊邊,那裏有著魔族在人界的據點。

第二天祁遙暗裏趕了過去,換了身衣服,也用術法另換了一張臉,然後裝成是偶然路過,剛好有魔族回據點,直接在路上同祁遙撞上,正魔兩道向來水火不容,加之祁遙隱匿了自身實力,因而魔族只以為祁遙是個修為低的修士,二話沒說抜出自身武器,就朝祁遙攻了過去。

祁遙左右閃躲,拿劍抵擋,可修為不敵魔族,被對方逼得節節倒退,對方直接往他肩膀打了一掌,身體飛出去,墜落在巨大的湖泊中,水面蕩開一圈圈漣漪。

漣漪蕩了許久才緩慢停止,魔族收起武器準備轉身離去,驀的淩空的身形一頓,湖水上飄蕩著一個小小的紅色瓶子,他心覺古怪,飛身到水面,手一虛劃,瓶子飛起穩穩落他手裏,拿進了一看魔族瞬間明了瓶子裏裝的是血液。

未做過多他想,魔族擰開蓋子,將瓶口移到鼻下輕輕一聞,片刻後他表情大變,握著瓶子的手開始像拿不住一樣哆嗦一起,甚至於瞳眸都開始微微泛紅,他驚喜交加,可以說踏破鐵鞋無覓處了。

這麽一想,他小心翼翼收起小瓶子置於胸口貼身放置,掉頭在湖泊四周尋找那個被他打落掉進去的正道修士。

然而找了許久,都不見對方的影蹤,他吸了一口氣,幹脆潛入水裏,到水裏才發現底下有一些洶湧的暗流,浮出水面,魔族緊擰著眉頭,不過臉上的難色沒保持太久,他眉頭就舒展開,那人身上穿的衣物他還記得一清二楚,只要照著衣袍款式,應該能找得出對方來自哪裏。

魔族揣著小瓶子快速離去。

他一走祁遙從湖泊另一邊一簇茂密的草叢後現身,面容同衣裳都恢覆原樣,目送著魔族匆匆行遠的背影,事情做到這裏,接下來就只需要等到了,也希望不要太超出他的計劃之外。

很快就到門派內弟子結隊離開,前去千海秘境歷練的日子,祁遙送眾人到門外,特意給了眾人每人一個特制的傳音符,告訴他們若中途出了任何意外,都可用傳音符聯系他,他會即刻趕至他們身邊。

“多謝師尊。”眾人向祁遙躬身行禮。

“一路註意安全,師兄弟間互相照料著。”祁遙在門派弟子離開前,已有所指地道了這麽一句。

說這話的時候,他視線一一掃過眾人,在最末的那人臉上停頓了兩秒鐘,然後狀似平靜地收回目光,自然的,心中不如面上那麽平靜,甚至於他的餘光其實一直都註視著那個由黑袍換上了紫袍的年輕少年。

一行人輕裝上路,不多時眾人身影就變為細小的黑點,更是直接消失在山路裏。

祁遙回身,同身邊一人吩咐:“這些天我將閉關修行,無重要事宜,都不要來打擾我。”

“是。”

祁遙進入到他專有的密室中,盤腿坐在石塌上,開始閉關修煉。

修煉中時間緩慢流動,不知過去了多久,祁遙耳邊聽到一道尖銳的呼喊。

“……師尊、師尊救我們,有魔族,魔族的人正在追殺我們,師尊……”

喊聲忽然就斷裂了,祁遙猛地睜開眼,問卡片事發地點在那裏,左手掌心浮出一個確切的地址,祁遙沒有問秦央那裏的狀況,他清楚秦央應該不會有大礙,因為魔族們要找的人是他,這個血魔之子,也可以說是他們的少主。

祁遙起身往密室外走,走到屋外,啟動一件定位法器,身形直接從原地消失。

不多時就出現在了給他傳音的那人身邊,身影從虛空中一浮現出來,祁遙就往四周尋了一圈,意外中竟是沒有看到秦央的身影,包括霍斂的,也不在視線中。

“其他師兄弟在哪?”祁遙瞳孔微微一緊,聲音冷冽,但莫名奇妙中,面前的弟子就覺得對方這是在發怒。

他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不知道,他們為了讓我能夠聯系上師尊您,將魔族給引到了別處。”

“往哪裏走了?”祁遙周身冷冽的氣息將周遭空氣都給拉降到了零點以下。

“那,那邊……”身體搖晃的弟子哆嗦著手指向了一個方位。

祁遙盯著那裏看了片刻,隨即動身追過去,那名弟子跟在他身後,跑得跌跌撞撞的,祁遙回到那人身邊,手臂一揮,將那人手臂抓著,兩人一同速飛了出去。

一路上都見到有明顯的血跡,顯然有人受了傷,終於當他們來到一片稀疏的森林時前方傳來了打鬥聲。

“待在這裏。”祁遙放下身旁的人,示意對方藏住身形,然後朝聲音發出來的地方飛身躍過去。

他直接飛直半空,從高處往下俯視,看見兩撥人正打得難分難解,但若仔細看,其中衣袍相似的那一群,顯然已經都有不敵之勢。

祁遙很容易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某個身影,然而此時對方身上衣袍被鮮血給染得血紅,嘴角還不停有鮮血溢出來,看到那些鮮血,祁遙心中驀地一痛,前世最後鴉將骨刃捅進自己胸口的那一副畫面直接浮現在他面前,甚至還有最開始的那個世界裏,躺在手術病床上的沈軼,他那副逐漸冰冷過去的身體,祁遙只覺得一瞬間,一股強烈的悲慟侵襲身體,他從天空筆直墜落下去,落在了人群中間,手臂一震,一把長劍出現在掌心,他揮舞起劍,單是劍風就在瞬間奪了幾名魔族人員的性命。

剩下的幾個看到祁遙出現,從四周散開的強悍的威圧知道祁遙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可即便他們臉上有了怯意,還是無人後退,他們原本只是想抓幾個清吟門的人回去當作人質,然後詢問到血魔之子也就是他們的少主的所在,卻是完全沒有想到竟是會直接遇上秦央。

好不容易尋找到秦央,他們如何會離去,魔族們拿著各自武器朝祁遙圍攻過來,祁遙長身直立著,面色冷沈,一張俊美容顏毫無波動,在魔族們共上來時,劍往前方猛一斜劃而過,所有魔族都在瞬間頓住腳,跟著有痛喊聲冒出來。

魔族們紛紛倒向地面,口吐鮮血,片刻時間後就相繼沒了呼吸。

祁遙收回劍,往身後走。

跌跪在地上的霍斂見到祁遙走過來,搖晃著身站起來,跟著他臉上浮出極端的憤怒,手指顫抖地指著五六米開外微躬著背強忍著全身痛楚的秦央。

“師尊,秦央這廝是魔族,我剛聽到他們喊他少主,他們就是他叫來的,這人是魔族,師尊我去殺了他,為我們清吟門清理門戶。”說著霍斂就提著劍走過去。

劍剛舉起來對準秦央的胸口要刺進去時,忽的霍斂只覺手腕一道震痛,劍從他手裏滑落,他像是難以置信般的回過頭,看向舉步走過來的祁遙。

祁遙來到霍斂身邊,手搭上霍斂肩膀,下一刻霍斂身體忽的一顫,眼皮垂落下去,整個人陷入昏迷中,祁遙用術法將霍斂剛才的記憶給抽取走了。

現場的其他人,只要是還有一口氣,祁遙都將他們對於秦央是魔族這事的記憶給抽取走。

處理完後,祁遙想去扶秦央一把,他停下腳,身體往左轉,那裏還藏著一個人,對方知道祁遙在看他,直接嚇得大叫出聲,跟著掉頭就瘋跑。

但是哪裏跑得掉,奔跑的身體飛上了空,朝身後飛去。

脖頸被一只微涼的手從後面扣著,那人驚恐的一動都不敢亂動,總覺得也許下一刻脖子就會被祁遙給直接捏斷。

祁遙松開手,面前的弟子身體軟倒下去,祁遙手臂垂落下去,寬大的袖擺蓋住皙白修長的手指。

他擡起眼簾看向斜對面的秦央,少年和片刻前的其他人一樣,用一種震驚地眼神看著他。

祁遙對秦央露出溫柔的微笑,如天邊霽月。

“你早就知道?”秦央嗓音低啞,他將湧出喉嚨的血給吞咽了回去。

“對。”祁遙點頭承認。

“為什麽?”秦央又問。

祁遙一步一步緩慢走向秦央,他直視著對方的眼,聲音暖柔:“第一,我不想你死,第二,我不想你離開我身邊,第三……”

秦央聽著聽著發現祁遙停了,瞳孔微擴。

“沒有第三,前面兩條理由你覺得不夠嗎?”祁遙來到了秦央面前,彼此間距離拉得很近。

近的秦央從祁遙清亮波光瀲灩的瞳眸裏看到了自己清晰的身影。

秦央搖頭,事態的這個發展完全在他能夠想象到的狀況之外,他還處於極度困惑迷茫中,他覺得一切都太荒謬了。

“……不久前我做過一個夢,夢裏你會死,我也會死,至於原因我就不告訴你了,你只要記得,我謝韶清就是自己身亡,都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祁遙目光堅定的盯著秦央。

那裏面的深情濃烈得似決堤的河水,不斷往外流淌,太過陌生,完全和他認識的那個祁遙有本質區別。

在秦央的認知中,祁遙應該是個不會對任何人輕易動感情的人,他強大冷漠,始終都高高在上,可是現在祁遙卻用言語在直接告訴他,他在意他,在乎他的生命勝過他自己。

為什麽?秦央一點都想不通。

還是說,祁遙這是將自己當成了誰,他根本在意的不是他,而是另外的某個人。

秦央瞳色一冽,看向祁遙時,表情已有了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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